邢妈略一沉吟,才又笑道:“屋里若只大姑娘一个人,怎能拦您进去呢?”
惊寰听着脑中轰然一声,自想那屋里果然有别人了,不自禁的从喉里送出一个字,道:“谁?”
邢妈笑道:“还有谁?左不过是同院的姊妹。”
惊寰听了不语,觉得邢妈的话未必果真。如莲向来不喜和姐妹拉拢,又岂肯拉她们来伴宿。只好等见了如莲再问个清楚,便挥那邢妈出去。自衔了支纸烟向那木板床上躺倒,闷闷的望着床顶。
直等过半点多钟,才听得门帘作响,还以为如莲已经起床,派老妈来请自己过去。及到抬头看时,竟是如莲自己来了。惊寰正忍着一肚子闷气,见她来倒合上眼假装睡着,料道如莲必要上前调耍,自己便好乘势和她撒娇。哪知合上眼以后,隐约听得如莲脚步声走到床前,只少立了一会,也并未做声,竟而悄悄的退去。又还以为她看出自己是装睡,故意的退到远处椅上,和自己相持,就仍闭眼不动。过了许多工夫,屋里更静静的没声息了,忍不住才睁开眼,不想屋里已没了如莲的踪影,才知道她进来见自己睡着,竟自趁坡儿躲开。看这光景大非往日亲密之意,不由得把方才的疑云重又布上心来,忽的真生了气。但他还没想到这气该如何生法,忽见门帘一启,如莲又姗姗的走进来。惊寰立刻把脸一寒,更不向她说话,只低头去瞧地板上的缝隙。如莲走过一拍他的肩儿,笑道:“昨天干什么去了?进门就睡,跑到我们这里来过乏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