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松一个箭步冲上去,不料另一个阿拉伯人已经爬起来,躲到手持凶器的人身后。我们不敢动弹。他们慢慢后撤,眼睛始终盯住我们,用刀威慑我们不敢轻举妄动。他们看到拉开了相当大的距离,便转身飞快逃掉,而我们仍然定在太阳地儿上,雷蒙紧紧握住还在滴血的手臂。
马松立刻说道,正巧有一位大夫,每星期天都来这里度过,就住在高地上。雷蒙想马上去见大夫,可是他一开口说话,伤口就流血,弄得满嘴血沫。我们搀扶着他,先尽快回到木屋。到了屋里,雷蒙说他的伤口很浅,能够去看大夫。马松陪他去了,我留下来向两位女士解释所发生的事情。马松太太流下眼泪,玛丽也脸色煞白。向她们解释这事,我也挺烦的,结果干脆沉默不语,望着大海抽烟。
约莫一点半钟,雷蒙同马松回来了,他手臂包扎了绷带,嘴角贴上橡皮膏。大夫告诉他轻伤没什么,但是雷蒙脸色很难看。马松还试图逗他乐,可他就是一声不吭。过了一会儿,他说下去到海滩走走,我问他去哪儿,他回答说只想出去透透气。马松和我都表示要陪他出去。他一听就火了,不干不净地骂了我们。马松直言千万别违拗他。然而,我还是跟着他出去了。
我们在海滩上走了很久。现在烈日炎炎,照在沙滩和海面上,碎成无数闪亮的金块。我感觉雷蒙知道要去哪儿,不过,这恐怕是错误的印象。一直走到海滩尽头,绕过一大块岩石,终于来到岩石后面在沙地上流淌的一小股泉水。我们就在那儿找见了那两个阿拉伯人。他们穿着油污斑斑的司炉蓝工装服,躺在地上,那神态完全平静下来了,甚至带几分喜色。我们的出现,丝毫没有改变那种局面。用刀伤了雷蒙的那个家伙一声不吭,眼睛盯住雷蒙。另一个家伙则用眼角余光瞟着我们,同时不停地吹着一个小芦苇哨子,反反复复只发三个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