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之威没有说话。
有一处红绸掉落在地,朱雪凝弯腰拾起来。
恰巧一个穿花褂子女佣人看见,忙小跑着过来认错:“夫人对不起,这段路是我负责的,我没有弄好……”
朱雪凝凝神看着那黑油油的麻花辫,只是把红绸递给了女佣,没有苛责。
她推着顾之威继续往前走:
“你从小身体就不好,那小子就那么聪明。我既怕他把你比下去,又怕栓不住你父亲的心,那些年,你父亲外面的女人一茬又一茬,像冬笋似的,割了又涨,我腹背受敌,苦不堪言。但我没有抱怨过一个字,我从来都知道你父亲不是长情的人,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,就是死我也必须走下去。”
朱雪凝顿了顿,又柔声问:“之威,你马上要结婚了,我有没有给你说过我第一次进这院子的事情?”
“当然记得,二十年前,之舟的母亲刚去世,父亲耐不住寂寞把您带了回来。”
朱雪凝摇头,似乎一点也不在乎顾之威语气里的轻慢:“不是,我第一次进这院子,是三十年前,那时候你还在襁褓中。”
顾之威皱眉。
朱雪凝惨淡地笑了一下:
“我和你父亲并不是大家口口相传的青梅竹马,也没有什么婚约,我贪图他的才华,他贪图我的美貌很自然就走到了一起,我不小心怀上了你,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,他会娶我,谁知你父亲要给晨家当上门女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