研究的方法必须试行之后,方能真知。抽象的理论,言者虽属谆谆,听者终属隔膜,无已,则看前人所制成的作品,反而觉得亲切。昔人诗:“鸳鸯绣出凭君看,不把金针度与人。”又有替他下转语的说:“金针线迹分明在,但把鸳鸯仔细看。”这两句诗也真觉亲切而有味。此项作品,我以为最好的有两部:(1)顾亭林(炎武)的《日知录》卷八之十三。(2)赵瓯北(翼)之《廿二史札记》。前者贯串群书,并及于身所经验的事实。后者专就正史之中提要钩玄组织之,以发明湮晦的事实的真相,都为现在治史学的好模范。
于此还有一言。目录之书,旧时亦隶史部。此类之书,似乎除专治目录学者外,只备检查,无从阅读。尤其是初学之人无从阅读。但是旧时读书有一种教法,学童在读书之初,先令其将《四库书目提要》阅读一过,使其于学术全体作一鸟瞰,此项功夫我小时尚做过,但集部未能看完。自信不为无益。《四库书目提要》固然不足尽今日之学术,但于旧学的大概究尚能得十之八九,而此书亦并不难读,如能泛览一过,亦很有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