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眼前满目盈泪的老人家,傅青淮一阵头晕目眩,皖嬷嬷不是被毒杀了?如何又出现在她眼前!
然而忆起身上的伤,傅青淮瞳孔猛缩,她这是回到十六岁那年了?
皖嬷嬷见傅青淮面色呆滞,又急了,“大少爷?快来人快——”
“嬷嬷,别叫人。”傅青淮忍住身上伤痛,“收拾东西,我们即刻回京。”
皖嬷嬷眼发直,“回京?老爷那……”
“我随父上任不过数月就被打个半死!再不回,也只有我的死讯传回去了!”
皖嬷嬷浑身一震,“老身这就去!”
皖嬷嬷走了,傅青淮才松懈下来,然而嘴里发苦。
她是已经死了的,死在二十七岁那年政权更迭中,傅家二叔站错队,连累傅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满门抄斩,唯有她性别暴露,被新皇看上,暗中囚禁于深宫。
没等来皇帝,却等来皇后一杯鸩酒。
但傅青淮感谢皇后这杯毒酒,以保存她作为盛起二十三年——科举探花郎的尊严。
身上的伤有一层薄痂,想来她昏迷已有一段时间,年少时似乎是有过这么一段。
两个月后的乡试下场,她考的一塌糊涂,大房上下如丧考妣,直到她十九再考中了举,大房才算是抬得起头。
皖嬷嬷是傅家大奶奶从西北娘家带来的老嬷嬷,心思通透又能干,傅青淮交代她收拾东西,她便手脚麻利的收拾两件衣物,把所有金银细软带上,关府前便出门租了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