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济殿早已布置妥当，彩幡、垂帘、香花、素果一应俱全。珍媛的玉座是一张短榻。上方置细纱珍珠顶帐，榻上铺着各色描金绣银的茵褥，都是各宫各院送的。素盈多了一个小心，赶在珍媛前头掀起来看。珍媛待她点头之后，在宫女的搀扶下就座。
后宫女眷不容男子直睹面容，便是高僧也不能例外。玉座前面放一架水晶帘，不知何处风来，一架珠子微微泛光。
素盈陪在玉座旁，隔着一层薄纱，只见妹妹的脸朦朦胧胧，倒映水晶细碎的反光，仿佛深潭中一尾金鱼，随时会晃入无底的幽暗。她心头忽然生出一种怪异的不安。来不及多想，十名高僧低着头走进殿中，在不远处的蒲团上趺坐。
悠远而空冥的梵音低颂祝福，木鱼徐徐地发出仿若含有深意的回声。素盈虽看过佛经，却未听过梵音，不由得被那新奇沉和的语调吸引，心思也随之宁静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身边有东西清脆地响了一声，素盈从她的飘忽境界中惊醒，急忙去看珍媛——她身子歪倒，素盈听到的声音是她头上的金饰撞到了扶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