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潋微笑:“只怕以后都要如此呢。”
“怎么?”之惟一呆,手便僵在了当场。
君潋淡淡笑道:“微臣已有幸被点为《南晋史》的编修之一,今后可不能再懒惰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之惟放下了手,一时觉得空落落的,也不知是该喜该忧。
只听君潋问:“世子,你父王可也来了?”
之惟抬头望了他一眼,才慢慢点了点头:“恩。”清莹莹的目光中有什么似有还无的闪,仿佛还要说什么,却又半晌无言。
君潋望着这夜阑立雪的少年,听他忽然道:“先生,之惟也来了好久了。”不及他答话,头又猛地低了下去:“……这就告辞了。”还没等人反应过来,少年的身影已跃上了门外拴着的骏马。
回首马蹄声碎处,只余了一片白雪皑皑,君潋怔忪了会儿,方走进自家宅邸,这才知道那金尊玉贵的人儿也早于宅中等候了良久,自内堂到前厅再至大门,不知已逡巡过几个来回。
“现在呢?”下人们都一脸笑意,他却难成一笑。
“在老爷卧室呢。”
“喔。”低应了一句,他举头望了眼天上明月,这才迈步向庭院深处走去。
四方无语,院落一片岑寂,惟有眼前屋中透出的一片晕黄,照在人心头,似暖似惘。轩窗竟是半掩,如此冬夜也不怕着凉,还是更怕阻了那份期盼的目光?忍不住朝窗里看去,只见那人正斜倚在榻上,一身玄色貂裘被旺盛炉火映成一片红色,连同他的脸庞,那般光华四溢,却也掩不住几分寂寥和迷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