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静一下好不好,我的乖乖……”
“华莱丽,我的小天使,我会静下来的,只要你拿证据给我!……”这个怪癖的姑娘坐了下来。
“《萨姆松》那座雕像就在你甥女那儿,你瞧这杂志上印的图;她是拿她的积蓄买的,捧他出头的就是男爵,他替未来的女婿把什么都弄到手了。”
李斯贝德瞧了瞧石印的图,又看到下面的一行字:于洛·特尔维小姐藏,她嚷道:
“凉水!……凉水!我的头像火烧一样,我要疯了!”
玛奈弗太太拿了水来;老姑娘脱下便帽,松开黑头发,把脑袋浸在水里,她的新朋友替她捧着脸盆;她把额角浸了好几次,才止住头部的充血。尔后,她完全恢复了控制力。
“别说出去,”她擦着脸对玛奈弗太太说,“这些事,一句都不能提……你瞧,我好了,什么都忘了,我想着旁的事了。”
玛奈弗太太瞧着贝德,心里想:“明儿她会进疯人院,一定的。”
“怎么办呢?”李斯贝德又说,“你瞧,我的乖乖,只能一声不出,低着头,往坟墓里走,好像水只能往下流。有什么办法?我恨不得把这批人,阿特丽、她的女儿、男爵,一股脑儿砸死!可是一个穷亲戚对有钱的人能做些什么?……这是拿土罐子砸铁罐子的老故事。”
“是呀,你说得不错,”华莱丽回答,“咱们只能尽量在干草堆上扒,扒得越多越好。这就是巴黎的生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