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长的小巷在烟雾中如泣如诉,那身着蓝印花布的女孩可是茅盾笔下的林家女儿,她从潮湿的书扉中款款走来,从老旧的林家铺子走来,走进茅盾故居,走进深深庭院。厅堂里茅盾先生握笔沉思,那凝视远方的目光,有一种吐纳河山的清醒与旷达。他在文字中生动,在乌镇里停留,在风起云涌的年代里栽种进步的思想,燃烧精神的火焰。恍然间有梅花的幽香自庭院飘来,迷离中往事依稀重现,今天宛若昨天。许多的现实比梦想更为遥远,就像许多的喧嚣比宁静更为孤独。站在光阴底下,看梅花开在寂寞的枝头,那冰洁的芳瓣,却比任何一种花朵更高旷出世,更冷傲清绝。
午后的阳光有一种慵懒困意的美丽,惺忪着梦呓的双眼,就这样醺然在古旧的茶馆。煮一壶杭白菊,将心事熬成经久淡雅的芬芳。倚着窗台,听那繁弦幽管,叮叮咚咚拨响了江南灵动的曲调。江南的评弹在乌镇这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水乡璀璨登场,吴侬软语,妙趣横生,那些熟知的故事在艺人委婉的传唱声中更加耐人寻味。丝竹之声激越时如万马奔腾,坦荡时若明月清风;飘逸时如玉泉流泻,沉静时若秋水长天。此刻,就在这古朴的乌镇,在这怀旧的茶馆,品一壶清茶,听一曲评弹,将流光抛散,做一个晏然自处的闲人。都说人淡如菊,而世事也淡如菊吗?当这些生动的记忆在弹指的人生中消散时,谁还会记得过往里的一小段温润时光呢?